猶記得在多年前,在我初入伍的那一夜,『兩光』就曾經告戒過我們,如果你想要在部隊中發展,那有二種東西千萬要小心,一是蒼蠅(憲兵兵科)、一是蝴蝶(政戰兵科),因為這二種人都不但可能讓你升不了官,甚至也可能讓你退不了伍,雖然蒼蠅在明、但遠在天邊,不過蝴蝶在暗、且就在身旁,所以切記!切記!
『小猿』雖然手握九九八十一發的奪命追魂箭,且攻擊凌厲出手陰狠,不過『老狐』一身虱多不癢、債多不愁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玄門內功,更是有著數十年的修為,所以二個人雖不免偶有小傷,不過卻硬是鬥了個平分秋色。而在這樣傷人一千自傷八百的纏鬥下,所製造出來的最大受益者,便是夾在中間維持著這個恐怖平衡的我,因為我不但是雙方最利害的武器,也是雙方最致命的弱點(在古代我就是會被殺人滅口的那種角)。
在我那師父尚未退伍前,雖說絕少參加營部連的操課及勤務,而且假單(含休假及洽公)也都並不須要經過營部連的批准,但是基於禮貌及規定,仍須納入營部連的管制,且須參加營部連的早、晚點。不過我的編列原本就在第二連,縱使只是一般性的支持任務,營部連的幹部就已經幾乎沒有人會管我了,更何況我擔任的還是營行政,所以在觀音營區裡,我便成了一個生活作息最規律的幽靈人口,規律的比日月星辰運行的軌道還規律。
每個星期一到星期三(包括星期五),我的行程是早七、晚七的洽公,而星期六及星期天(當時尚未有週休二日),對於責任心過重的我來說,那當然是洽公兼休假(休假不忘工作,感動吧!)。至於星期四的「莒光日」,因為我也確實的須要稍微的休息一下,以避免體力的透支而過勞,所以我會選擇留在營上接受精神上的再教育,至於下午後的行程呢?那當然要看一看我當時的心情了,反正我是遇紅就休,營長休我也休,營長留守我照休。
白天我騎著我的迎光150,穿梭在中壢市區的水泥叢林裡,在速食店、在泡沫紅茶館、在放映二輪片子不清場的電影院,尋覓那一個個理著平頭、背著袋子、與我有著相同際遇的族群,晚上我回到營區,在屬於我的私人空間(辦公室兼寢室),製作著我的公帳、私帳、及暗帳。為了避免一些突發的狀況,而打擾到我洽公的行程,我在傳令那留下了些許的零用金,況且在觀音鄉上的某些商店裡,只要報上我的名諱──「大砲營行政」,不管是你要吃的、喝的,還是要用的、玩的,完全都不用付錢,只須要簽個名就成了。
任何再規律的事件,終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因素而改變,大至星體運行,小至螻蟻搬遷,更何況是在部隊中,這樣的變化發生在我返台近一年後,在我接任營行政即將滿三百六十五天後,在部隊準備南下「彰化田中」接受基測後(砲兵基地分為南、北兩岸,南岸在雲林斗六,北岸在彰化田中)。
在部隊移防的前七天,我必須先行南下彰化,去租借進駐基地前的場所,並且申請臨時用的水電(其實這些場地幾乎都是固定的,只須找到地主做個形式上的知會便可),最重要的是還要詳細的探測附近的風土民情,以防各級長官進駐後無酒可喝、無屁可打。而待部隊正式移防南下後,我的洽公單用量,也將由每日一張變成三日一張,而每一張洽公單的的時間,也由一日變成三日,畢竟我可是要從彰化返回桃園的。
而在整個基測的過程中,我雖不用再像剛下部隊時,領著砲班搶戰陣地,也不須像在金門那般(在金門基測只須一天),握著方向盤賦予砲班射向(M-2方向盤;為一測量角度用之工具,在砲兵部隊中,射向賦予為副連長或射擊士官長之職責),不過卻得擔任一項更重要的任務,一個更無可取代的職位,那便是掌著營旗,站在營長的前方,在開訓典禮上,領著全營弟兄踢正步,而這也是在三個多月的基測時間裡,我除了洽公外,所做的唯一一件與基測有關的事(當天因為剛好是莒光日,所以忘了翹頭,而被逮個正著)。
當部隊結束基測返回駐地後,我才又回到我那規律的生活,回到我那愧對國家人民的生活,回到我那浪費民脂民膏的生活。直到『小猿』調走了,直到『老狐』退伍了,直到我這八年六個月的軍旅生涯正式的破冬了,直到我度過這種荒唐的七百多個日子後。
觀音傳奇 (五)「改朝換代」:
朝來暮去,逝如流水,候鳥飛去又飛來,花兒謝了又重開,時序的變遷,在終日數著饅頭過日子者眼中看來雖慢,但在歡樂面對勇於挑戰者眼中,卻有如砲彈發射轉眼便過(如果發射不出去有時也會很快,甚至於連眼睛都還來不及轉就結束了)。
在我初接營行政時,營部連除了連長、輔導長外,還有一大堆掛著一粗一細的下士,只是這些人幾乎都是不領「領導加給」的業務士(所擔任的職務或所佔的職缺乃非領導職,所以平時除了站「安官」就連值星班長都不用背),雖然領子上的階級多數時候只能唬唬新兵,不過有些人所佔的缺,居然還是二粗三細的一等士官長(正常由中士升至一等士官長,最快的時間也要十一年)。不過可惜的是在當時營部連並沒有任何的一位排級軍官,所以整個部隊的管理,便交到了一位與『嚴大砲』同期的「通信士官長」手裡(學長早我二年入伍,期數大我四期)。
當時由於我長年洽公在外,使得這位幾乎將值星帶縫在身上且已經破冬的學長,對我這個糜爛至極的學弟,不論是在臉上還是在肚中,都是一沱一沱的排泄物。這期間雖然調來了一位早該退伍,但又沒有自願留營,不過卻依然待在部隊的自願役上士,但是因為他是「回役」的(若在服役期間被判處軍法且入監服刑者,其刑期在七年以上者,那恭喜你!因為服刑完畢後你就可以直接「停役」回家去了,可是萬一你的刑期在七年以下的,那表示你還不夠大條,所以就算是刑滿關完後,你還是得回部隊繼續當兵,而且在軍監深造的這段時間,不列入役期計算,此時的人員稱為「回役」),所以既不用背值星,也不必接勤務。所幸在他退伍前,又調來了一位通信排排長,才使得這位通信士官長不必背著值星帶退伍。
『老狐』退伍、新營長到任後,也為我這二年多的天堂生活,漸漸的敲響了喪鐘,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,對於卸下營行政這個職務,新營長雖然是什麼也沒有提起,不過我卻早已做好了打算,隨時準備回到「新豐」那不知名的山上,去走完我這剩餘不到一年的軍旅生活。豈知人算不如天算,營部連連長在此時也正好隨著新營長的上任而調職,不過繼任接替的新人選卻是個老面孔,那便是營部連現任的輔導長,只是在他尚未接任營部連連長前有個要求,居然是要我不但須改編至營部連,而且還要回到連上帶部隊(這才是重點)。
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,虧他在幹輔導長時,我還三不五時的會透露一些第一手的內幕給他,想不到在他被拱上營部連連長這個「屎缺」時,居然把我拉來當墊背,而且還好意思一臉諂媚的跑來跟我講:「反正你在觀音也待了這麼久了,況且營上又要下基地了,緊接著還有高裝檢,你回砲連幹什麼?難到回去挖駐鋤、通砲管啊(真是鬼扯懶蛋,這些事什麼時候輪的到我來做)!你看待在營部連多涼,反正只要管管部隊、背背值星就好了。」。
當時在營部連,除了我們這位比敘常士班三十一期的回役學長(因為他是技勤士官班的學長,雖然同屬常備士官,不過他們大多屬於後勤體系,所以絕少淪落到野戰部隊。他們與單數期學生入伍的方式及時間相同,只是他們所讀的課程為一般的高職課程,且服役的時間比我們多二年(含在校二年半,一共要幹十年半)),及另一位「官預」的通信排長(官預;為大專兵在新訓中心轉服自願役後,於各專科學校受訓半年,結訓後授予少尉軍階,然後下部隊服役四年),其他的就祇剩下一堆義務役的士官兵了,而且最令這位新連長感到棘手的是,大概是這二個人在領導統御上,不管是在先天或後天的因素裡,偏偏都有著一些無法克服的盲點。
『鳥人』本應早我四年四個月退伍,只因在「八零四醫院」服役時,竟為了一件像他領子上所繡兵科一樣的「鳥事」(『鳥人』是「衛勤」兵科,而衛勤的符號為二條蛇纏繞著一根權杖,再加上二支翅膀,所以戲稱為「鳥科」),而與一位臺大畢業的醫官發生爭執,最後落了個「暴行犯上」的罪名,結果換來了三年多的牢獄生活。而以他回役的身份及如此輝煌的紀錄,所以各級長官對他的唯一要求,便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退伍,至於其他的一切都好談,而他也樂的整天窩在伙房裡,扮演好那本應為「紅標兵王」專設的職缺,擔任著一位「食勤士官長」的角色(在早期國軍士官與士兵的階級章,都一樣是繡在手臂上,只是士官臂章的底色為紅色,看起來就像玻璃瓶裝的米酒商標,而士官長當然是兵王了,所以對從大陸撤退來台的資深士官,早期便戲稱為紅標兵王,而他們在年歲漸長後,也幾乎都會被調整至伙房單位,然後等待著年限一到屆齡退伍)。
而這位通排也不知他上輩子到底是那一位菩薩轉世的,不但是一位天生無法沾染腥葷的「天素」(就連烹煮食物的鍋、碗也一樣,否則一入口就吐。我和『鳥人』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,就曾經不只一次的在有意或無意間做過實驗,結果那真的是玄斃了,因為只要是曾經煮過肉類的鍋子,就算是洗乾淨後再拿來給他燒菜,結果他也是只吃了一口就吐了。不過千萬不要以為只有我們會整他,相反的在大多數的時候,我們反而是受害者,尤其是當你在大啖美食享受著香酥的炸雞排時,他就會一臉慈悲的望著你手上冒著白煙的雞排,然後誠懇的詢問你,上士!你怎麼又在啃雞的屍塊,弄得你不知該將滿口的雞肉,到底是吞到肚子裡好呢?還是乾脆一口的往他臉上吐),就連他的個性恐怕也和他前世的修為一樣的清高,只是實在是有點好過了頭,況且好人在部隊還不一定是好官,無論是在對上或對下,乃至於是在面對自己。
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情形,所以新連長耽心自己將來恐怕就像前一個連長般,不但得擔任主官,弄不好還要兼背值星,也難怪他會死命的硬是想要把我留在營部連。
觀音傳奇 (四)「禍國殃民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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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本帖最後由 天皇老子 於 2008-10-30 11:04 編輯 ] 觀音傳奇 (六)「再戰江湖」:
似乎從我第一次背上值星帶開始,除了在早、晚點的這些正式場合裡,我總是習慣的將值星帶摺疊起來,然後塞在褲子的口袋裡,只露出兩串火紅的握穗,因為我總覺的又不是在參加選美,幹嘛整天背著條紅帶子在身上,無論怎麼看就是有夠「矬」。甚至對於部隊中一些莫名其妙的規定或傳統,只要是我覺的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,或根本無傷大雅的,我彷彿也會習慣性的去給它犯上一犯,想看看結果到底會怎樣?也難怪我曾經問我那個師父,為什麼會想找我接營行政,結果他給我的唯一理由居然是:「我看起來不像是士校出來的。」。聽到這個答案的我實在不知道該哭、該笑、還是該為士校、砲校,兩年半加注在我身上教育成果的東流,而感到惋惜、愧疚。
營部連在一般部隊中,又被稱為勤務連,指的便是它包山包海的單位特性,除了營部各參幕僚的文書外,還包括了所有二級的後勤業務(一般連隊稱為一級單位),所以遴選進來的人員,不是有著特殊的專長,就是學歷較高者,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人,除了在連上的幹部外,幾乎都還有著另外一位的「老闆」(營部的那群官),所以不論在管理或領導上,原就較一般的單位複雜,再加上萬一營上如有分配到回役人員,由於擔心撥到砲連恐較難掌握(或許是害怕萬一真的有些事情如果一定會發生,那待在營部連至少能取得的火力會比較小,所以可能發生的災害相對的也會比較好控制。PS:瘋人練瘋話),所以也幾乎都由營部連接收,而這二種背景截然不同的組合,也是營部連在領兵、統兵上最大的挑戰。
雖然一般基層幹部在面對那群背後有靠、學歷較高(至少在當時都比我高)、自我意識又較強的文書、業務人員時,總不免一顆頭兩顆大,但對退隱江湖已兩個秋冬的我來說,其實倒是信手捻來隨心所欲,想想看營部的幕僚那一個跟我沒有一腿(此腿非彼腿),又有誰不或多或或少的欠我一份情(雖然用的是公款),更何況那些千奇百怪、似是而非的摸魚藉口,我是早已用的不想再用了。不過在勤務及人力允許的情況下,就算明知他們心裡在搞什麼鬼時,大部份的時間我仍會睜一眼閉一眼,因為畢竟大家都是過來人嘛,又何苦趕盡殺絕、過河拆橋呢。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,你要稍微的暗示他們,讓他們知道並不是他們的計謀成功了,而是你將福利放給他們,這樣你才不必耽心萬一下次真的要用人時,他們還會給你搞出一些有的沒有的。
至於那群身上刺龍刺鳳,內衣脫下後依然罩著一件雕花皮衣的回役大哥們,莫忘了在海峽兩岸的禁閉室裡,我可是有著超過一年六個月的苦修成果,反正與這群江湖好漢們相交,搏的就是一個「麻吉」,講的就是一個「奇摩吉」,不要說真的有事時他們會一路相挺,就算是他們不小心在營區週遭的西瓜田裡撿到的西瓜(他們堅持是撿到的),他們也會用他們那練的不怎麼入流的空手道劈開,然後再將其中看起來最完整的一塊保留給我。而如果萬一真的遇上那些存心擺爛,總覺的一皮天下無難事的人,那也實在難不倒我,因為我手上可還握著一樣武器,一樣最有效的武器,一個身上長不出翅膀的『鳥人』。
雖然與之前的日子相比,重出江湖的我在最初也確實有些不適,所幸觀音營區平時在生活上本就比較閒散,加上部隊幾乎也在隨後就移防南下,去接受我自金返台後的第二次基訓,況且我還有個營行政的工作需要交接,而我這個由營長親選的小徒弟倒也還算機靈,總會利用我下值星的當週,拉著我北上交接,讓我過著背一週值星洽一週公的生活。如果有人以為他這樣做是基於尊師重道,那就實在是大錯特錯了,因為如果我的名字在他的洽公單上出現,那不但是營部連連長不曾有過二話,就連是營長對他偶有質疑,他也只須回說:「上士說的,不相信我請他來跟你報告。」。看來這小子果然是盡得我真傳,不枉我費心的與他交接了三個多月,從下基地前交接到出基地後。
也難怪有人說:「當兵當久了會越當越笨。」,不要說一些正常狀況了,如果連一些狗屁倒灶的事你都曾遇過,那一但遇上問題發生,有時連大腦都不用經過,所有的解決方案早已自膝蓋彈出,完全的都變成了一種反射動作,如果長久以往,實在想不變笨恐怕都很難。尤其是在營部連這種勤務單位,平時每個阿兵哥幾乎都各有各的主,就算是南下基訓時,當一個值星官除了排排衛哨外,最大的作用似乎也就是掌握那些人被那個幕僚帶走了,那個人又跟那個長官出去了,就算偶爾想精實一下,最後也幾乎都是落了個沒人又沒事。
渾圓飽滿的碧綠明珠,漫天飛舞的金黃遊子,醜陋伏蜇的鳴雷使者,仲夏、勁風、落水後,這些東西竟成了我對觀音營區最深的印象(當然了!洽公除外)。
西瓜、沙塵、癩蛤蟆。
觀音傳奇 (七)「營士官長」:
驚濤裂岸,捲起千堆雪,江山如畫,一時多少豪傑。『鳥人』退伍了,結束了他十四個年頭的戎馬生活退伍了,隨著他的退伍也宣告了我一身的草綠軍裝,保存期限終於僅僅剩下最後的八個月了。
萬里晴空,驕陽如火,浪濤帶著新鮮而美麗的白沫輕拍著海岸,從觀音營區的後門走出來,經過座落在一片藤蔓糾葛瓜田中的二級廠後,再沿著被細沙覆蓋的小徑前行,就可以從一排由竹片、蘆草編成的防風牆穿出,來到一片金黃沙灘的盡頭,這是「觀音海水浴場」的邊界,也是我在不背值星的當週,欣賞夕陽最後一抹餘暉的場所。「上士!營長找你。」,原本正躲在二級場打盹的輪保士,突然的出現在細沙與礫石交錯的海岸邊,「靠夭阿!什麼事?」 ,輪保士道:「不知道啊!不過好像是要給你升官喔。」,「升個屁官啊!去告訴你們營長,升官不要找我,有財發再來」。
七月,陸總部在當下頒佈了一道命令,要求各營、連單位,在所屬的部隊中,遴選出優秀、資深的士官幹部(找不到好的,就找老的),來擔任各營、連士官長(營級稱為營士官長,連級稱為連士官長),也就是所謂的「士官精進制度」第一階段的試行。祇是所有相關的施行細則通通沒有,各營、連士官長的職掌也沒有人知道,就連各單位的人事編制也沒有改變,唯一的要求就只有規定,各營、連士官長在各單位裡須有個人的寢室,真弄不懂這些計劃到底是出自那些外太空的罐頭豬手中,擺明了就只有搞出一大堆的黑官罷了。
計劃雖鳥,不過命令終歸是命令,於是我便成了「陸軍野戰砲兵第六一二營營士官長兼營部連連士官長」,幾乎可與「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羽贊宣德忠義神武關聖大帝」的封號相媲美,若再加上我正式的職銜:「陸軍野戰砲兵第六一二營營部連行政士官長」,那恐怕連將來的墓碑都要用訂做的才刻的下。所幸從『鳥人』退伍後,原本寢室內的小房間就是我一個人用,要增加的也不過就是在門板上黏上一塊「連士官長室」的牌子,至於「營士官長室」本來就是三個多月前我睡了二年多的「行政室」,可憐的是我那個剛完成交接的小徒弟,祇得被趕去和「營政戰士」窩一間,於是我一個人在不大的觀音營區裡,獨自的擁有了二間寢室,一間睡覺用、一間檢查用,不過大多數的時間裡,我依然和「通排」輪流背著值星帶。
雖然是黑官,不過該擺出的架勢可也不能少,畢竟上級還是會來督導的,於是營部煞有其事的召集了各連的連士官長,由我主持第一次的士官長會議,碰巧我們四個都是常士班出身的,第一連與第二連的士官長兩人,不但是同學也是早我四個月入伍的單數期學長,更是我們四個人中真正掛著士官長階級的人(士官長的晉升與軍官相同,需於停年滿期後的隔年一月一日 統一晉升。一般單數期的上士三年停年滿期在每年的十一月,而雙數期則在三月,所以同年度入伍的雙數期會比單數期晚一年晉升三等士官長。而在正常狀況下退伍的單數期,三等士官長的位階可以掛十個月,而雙數期則只能掛二個月),只是他們離退伍的日子,已經剩不到四個月,而至於第三連的連士官長則是與『短腿龍』同期的雙數期學弟。
由於沒有會議主題,也沒有討論事項,所以我們四個人在會議紀錄上簽完名後就開始自由發揮,所談論的內容不外乎是對這個新制度的質疑,比如說如果連士官長與排級軍官幹部意見不合時,各連的士官幹部要聽誰的,又比如說萬一營士官長和各連連長意見相左時,那各連的連士官長又要聽誰的,當然啦!這些意見都不會列入正式的會議紀錄裡。最後在我們熱烈的討論及精闢的分析下,終於達成了一致的共識,那就是我們四個學長、弟,一起到觀音的街上去吃碗刨冰,然後再順便看看老板娘那就讀淡大的漂亮女兒,開始放暑假了沒,至於會議的內容嗎?那就交給人事官的文書去創作了。
麻煩!就算你不找它,它也會找你的,那就叫麻煩。從『小猿』調走、從新營輔導長調來,從我破冬開始,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麻煩,不但三不五時的慫恿我留營(會想留營當初官校保送就去了,就算再不濟也早已掛著二條橫槓,又何必頂著一堆飛標等退伍),還在我即將離開部隊的前夕,為我找了個天大的麻煩,弄的我臨老入花叢差點連晚節都不保。
原帖由 天皇老子 於 2008-10-29 00:12 發表 http://www.rocmp.org/images/common/back.gif
觀音傳奇 (四)「禍國殃民」:
猶記得在多年前,在我初入伍的那一夜,『兩光』就曾經告戒過我們,如果你想要在部隊中發展,那有二種東西千萬要小心,一是蒼蠅(憲兵兵科)、一是蝴蝶(政戰兵科),因為這二種 ...
報告天皇兄
偶一直好奇蒼蠅的由來
是一直粘著你
趕也趕不走嗎
偶們的暱稱反而跟你的行政官科一樣哩 士官長,小弟有一個疑問想要請教。
在部隊這麼多年,看著人來人往,自己內心有什麼感覺嗎?
小弟說的不是羨慕別人退伍,而是時光悠悠,在當下與在現在退伍了,想到那時候的情節是怎樣的心情呢?
小弟為義務士官,所以也不太瞭解,或者說無法體會這樣的感覺。
請士官長明示
小弟也是業務士,沒有領導加給,不過可憐的是卻要背值星,由值星官到值星班長都碰過。
小弟的佔缺誠如士官長所說的,是一等士官長的缺
[ 本帖最後由 sharka 於 2008-10-29 15:05 編輯 ] 原帖由 brentchu 於 2008-10-29 15:03 發表 http://www.rocmp.org/images/common/back.gif
報告天皇兄
偶一直好奇蒼蠅的由來
是一直粘著你
趕也趕不走嗎
偶們的暱稱反而跟你的行政官科一樣哩
對呀!我也是覺得奇怪
我們都叫憲兵兵科
烏龜兵科
第一次聽過
蒼蠅兵科咧
不過我們那時候憲兵的士官
不管您的專業兵科證書是什麼碗糕士
就一定掛個小烏龜在肩上
不然
像帥狗
穿個憲兵服
掛個裝甲
掛個衛勤
掛個行政
很怪咧 原帖由 sharka 於 2008-10-29 15:04 發表 http://www.rocmp.org/images/common/back.gif
士官長,小弟有一個疑問想要請教。
在部隊這麼多年,看著人來人往,自己內心有什麼感覺嗎?
小弟說的不是羨慕別人退伍,而是時光悠悠,在當下與在現在退伍了,想到那時候的情節是怎樣的心情呢?
小弟為義務士官, ...
沙卡兄:
我最近很愛說話
我也來回答看看您的問題,好嗎?
我在軍中時,看著過往退伍的人們
說實在的,那時候真的很羨慕他們
但為什麼羨慕
其實也很矛盾
因為十六歲就入伍
除了當軍人還是當軍人
脫下軍服後就什麼也不是了
但是,好像退伍以後,就什麼都不用管了!
就因為單純,所以我就很好騙
阿兵哥說:退伍後最大(安南兄我不是說您喔)
我就傻傻的以為本當如此
退伍下來
我才知道這個軍階對我有多麼保護
卸下權力後,我什麼都不是,也什麼都不會
所以我才會去讀書
重新學習
當然啦!這只能代表我自己的意見和經歷!
[ 本帖最後由 HANDSOMEDOG 於 2008-10-29 20:26 編輯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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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長現在是專業分工的時代了
不在是~~青一色的官科了
現在有經理/兵工/運輸/財務等等各式兵科
在憲兵裡面遊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