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71年我是在憲兵學校接受入伍訓練，學校依著山坡而建，學校大門在山下，而我們預官班位於學校最後面一棟三層樓建築的二樓，大樓前面是一個鋪柏油的大操場，後面則幾乎是快貼到山壁了。) r; b2 L( W6 A) s% C8 c, l( w) N-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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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半夜，狂風怒吼，暴雨肆虐，足以驚天地泣鬼神，那是著名的西仕颱風，在五股、泰山一帶造成大量土石流。我們學校處於山坡地，首當其衝，情況十分緊急。 / R% ?4 l( o' U" f8 y! F. T8 E A/ ]4 g) M, K4 b3 F7 d. m/ U
急促的緊急集合哨音，把我們從睡夢中叫起，我們接獲命令，載上鋼盔，攜帶槍枝，全部到山下的餐廳內避難。 6 e2 W/ E, M1 M' a- C, S z7 A # N, K9 ^& N" ?) x9 g餐廳內積滿了水，我們只能站在及膝的水中，在一片漆黑中等待黎明。此時，發現水中漂浮著燐光閃閃的小物體，彷彿是夜空中的閃爍繁星，讓我們驚嘆：好神奇！，紛紛用手去撈，握在手中仍發著閃閃螢光，黑暗中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，只好揣入口袋。. M+ a; |' F$ q6 K+ x' \
5 F6 T6 f; r) m+ M+ X天光漸漸明亮，風雨稍歇，遂將袋中之物掏出來端詳，竟然是一些細碎的枯樹枝，不再發亮，沒有特別之處。真奇怪，難道在淒風苦雨中，我產生了幻覺嗎？不，我明明在夜裡撈了一把啊！我滿頭霧水，不知所以然。7 K7 Y, x+ R6 C; }4 i' E
/ t6 T9 }' M- U8 @不過，從這些漂浮在水中的枯枝看來，它們不是新近從樹上凋落的，而是經年累月地埋在地裡，才會是斷成小段細片。我揣測，這些枯枝可能吸收了大地中的礦物質所輻射出的某種成份，才會發出螢光，然後被大雨從地裡沖刷出來。 / f- \3 j! A* e" z1 M( A 8 Q7 l7 D; R1 Q7 ^$ J; N待風雨俱停，我們走出餐廳，映出眼簾的盡是土石流，這滿目瘡痍的景象，簡直把我們嚇呆了。學校後面是一處山谷，有條山路盤桓通往山上的野外訓練場地。土石流竟順著山路傾瀉，衝破學校圍牆，竄入校園，把整個操場覆蓋，形成校內校外不分。 ; t) ~! h4 V# x8 ~% g) W% b7 x5 H( h8 Y. d; n5 f/ G0 T5 g
半山腰路旁的樹下小廟，亦無法倖免於難，竟被沖到校園，神明自身難保，已不知去向。學校的游泳池也被土石流毫不客氣地佔領。更令人怵目驚心的是，我們樓下警官班的教室被土石流輕易地破窗毀牆而入，幸好沒有竄進他們的寢室，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。 2 k7 P" M5 o7 E4 q" W ) J5 L9 [) D- i3 W' O& C% C經過清點，我們人員均安，僅掉了一把刺刀，隊長說沒有關係，不會被處分的，因為這是緊急狀況。 : y3 D* t7 V* i0 x( D' z+ P1 `7 ?' s
這是台灣有史記載以來，第一次發生土石流災難，造成數人傷亡，五股、蘆洲一帶大水氾濫成災，高速公路亦因而受阻。那天早上，我們無早餐可食，到了中午，只能在戶外用餐盤用餐，也僅吃個半飽。 , d/ |8 ], U9 t" n! t: Z/ h! M C f' s* I m8 M" E
校園、操場全毀了，雖不用再出操，但仍須面對更艱苦的校園清理工作。我們負責清理大禮堂，我看到那厚厚的土石爛泥，還有那一些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滾進禮堂內的大石頭，我不知道這要清理到什麼時候？% A+ g4 p- I7 ~( j/ y
! i5 [% p y+ a/ T. A& k* h8 E5 y我們用鋁製臉盆裝運土石爛泥，做了一個禮拜的苦勞後，終於到了結訓的日子，臉盆已破舊不堪，因此校長贈送我們每人一個新的臉盆。然後，我們轉到大屯山下復興崗接受政戰專業訓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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