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裡來的菜鳥排長?
在看了那麼多學長的精彩回憶,這次就換學弟來跟各位分享,不過學弟文筆不好,各位學長就將就點看吧!
學弟是簽三年半轉服預官的,有在版上活動的似乎不多,
這次主要就是分享,我這「排長」到底是怎麼產生的。
既然主題是「菜鳥排長」,那重心就放在變成排長之前,
至於變成排長之後的回憶,就有機會再說囉!
主要分成四的部分:
Part 1:簽下去〈憲訓中心〉
Part 2:入伍訓〈陸軍官校〉
Part 3:掛少尉〈憲兵學校〉
Part 4:下部隊〈憲訓中心〉
Part 1:簽下去
學弟將畢業證書繳到區公所後,第三天就收到兵單了。
上面寫著松山火車站…桃園縣龜山鄉…憲兵…咦∼憲兵?搞錯了吧!
於是帶著兵單到兵役科:小姐,這個好像搞錯了,我是抽到陸軍。
小姐:我看看〈接過兵單去瞄了幾眼,又還給我〉
小姐:這個沒有錯啊,你看上面是寫什麼?
我:上面寫憲兵,可是我不是抽到憲兵啊!
小姐:那就對了啊,還有甚麼問題嗎?沒有的話,記得準時去報到!
民國85年9月19日,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,
集合後坐上台汽中興號,就從松山火車站直奔憲訓,
這一路上人人看著窗外,分外寂靜。
車下林口交流道,駛進兩線道的蜿蜒小路,一個左轉進圍牆後,
忠貞544梯次正式入伍,理髮、領裝備、用餐、發呆、等待,
第二天一早體能編連完後,被分配在23連,編號003。
〈全連第三高,呵呵∼〉
而23連在當時康連長的帶領下,絕不是輕鬆過的,
蛙跳入列、趴下看齊,才入伍的第二天一早,就已經親身體驗到。
「你是大專豬啊!」如雷貫耳的叫罵聲,
讓學弟知道人生的另一段體驗,已經展開!
剛入伍的前幾天,根本搞不清楚狀況,
印象中就是不停的換裝、不停的集合、不停的操體能、不停的恢復上一動。
當時心裡還真是不好受,畢竟長那麼大,自尊心還沒有如此受挫,
時間這麼短怎麼完成、為什麼蹲著不能換腳、為什麼天天要被罵?
心裡一大堆的為什麼,想想之前的「成功嶺大專集訓」夏令營,真是差太多了!
不過隨著入伍天數的增加,心境一轉,
反正你怎麼說、我怎麼做,既然逃不掉、躲不了,該還國家的還是得還,
那乾脆就腦袋放空、自尊心擺一邊,不要再去想,吃苦當吃補囉。
入伍第三天,發現自己還沒有蹲過馬桶,可能已經滿肚子大便了,
於是利用晚上就寢後,自己就選了個最乾淨的馬桶,
享受這入伍後難得的個人自由時間。
不過這自由,也就那兩平方公尺不到的空間。
沖了水,洗了手,瞥見廁所窗外的紅、黃色閃光,
是圍牆外的紅綠燈,映在憲訓牆邊樹上的光影,
也是唯一能看到來自「自由世界」的訊息。
期待的懇親會終於到來,不過有上過成功嶺的經驗,晚上肯定不好過。
記得會客後下著大雨,連長要求大夥穿著雨衣在連集合場做收心操,
同梯吐的吐、趴的趴,分不清楚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…。
連長站在二樓連長室外的走廊上監督著,
高處的照明燈打下來,只能依稀看到一個黑影跟輪廓,
就像古時候站在高處的王者,監視著士兵鞭打著成群的奴隸。〈太會幻想了〉
「第O行第O個都趴在地上了,班長在幹什麼啊?」連長冷不防的吼了一聲,
班長們又像成群的惡狼般,齜牙裂嘴的吼叫怒罵著。
「你們這群大專寶寶」連長總是這樣叫我們。
21:00晚點名時間,連長最常說:今天不點名了,做體能!
22:00床前就定位,寢室內繼續做體能,那剛剛幹嘛還要我們洗澡啊;
班長總是有訓不完的話,蹲在床前不能動,造福了一整群飢餓的蚊子;
抽菸被抓到的,就關在衣櫃內抽到吐、喝泡菸湯;
用餐時聲音太大、講話,馬上可以看到碗盤齊飛;
我想學長們都體驗過這樣的生活,現在回想起來,真是太充實了。
在入伍前,學弟的一個好朋友就一直說服我轉服志願役預官〈三年半〉,
一直跟我推薦轉服後的福利有多好、可以學到多少東西,
但學弟對於這漫長的三年半可是一點都不感興趣,三年半…也太久了吧!
但入伍後的幾次會客,父親總是會主動詢問關於轉服三年半的事情,
輔仔也製作了個好大的“簽下去”看板,訴求轉服的福利與的優勢。
幾次會客後,加上父親的訴求,一方面考量家裡的經濟狀況,
另一方面又想到小時候對軍旅生活的嚮往〈考了中正預校沒去唸〉,
於是趕在期限的最後一刻,鼓起勇氣,就給他簽下去了。
〈第一志願想簽「裝甲」,不過實際上只有「憲兵」跟「政戰」〉 Part 2:入伍訓
簽下去之後,就被集中在某個沒有接兵的梯次間隔連上,
等司令部長官的面試、評核後,就轉往高雄陸軍官校受入伍訓。
沒被選到的,就回到原本的新訓連,繼續未完成的「義務役」了。
還是中興號,85年11月1日,陸軍官校受入伍訓。
一早從桃園公西出發,中午後抵達高雄鳳山,
11月的高雄,天氣仍然是非常的炎熱。
中興號轉進陸軍官校,哇∼好大的營區啊!
一下車,哇∼好多人啊!
入伍訓的成員,是來自三軍各部隊,
密密麻麻、萬頭鑽動,有穿迷彩服的、有穿草綠服的。
後來才知道,有些是跟我們一樣剛開始服役的,
有些是已經下部隊的現役士官兵,要轉服軍官,
也有士官長已頂天,要轉服軍官役的。
入伍訓的編連,應該是按照不同的單位與軍種做規劃,
我們憲兵同期的同學總共64位〈憲兵科32 + 政戰科 32〉,
與陸軍花防部、空軍防砲的現役轉服弟兄混編在同一連。
連上除了我們憲兵這64位都是剛入伍的菜鳥外,
空軍跟花防部的都是現役士官兵,準備再簽下去轉服軍官。
花防部的自成一個排,憲兵和空軍則混編成兩個排,
連長、輔仔、排長都是陸官正期,班長則是來自全國陸軍各新訓單位〈混編〉。
整個部隊幾乎都是由那位正期的排長在指揮〈大家說,當排長就要像這樣〉,
而來自不同新訓單位的教育班長,自然會比一比誰比較很、比較猛,
所以班長帶的班兵,自然就成為相互比較下的“犧牲者”。
再加上這些班長,似乎是看我們憲兵很不順眼。
當時大家都是穿草綠服,偏偏憲兵的膠鞋是橄欖綠,一看就知道,
常常就是:「那個憲兵的,懷疑哩∼過來!」
「你們不是很會抓違紀嗎?為什麼帽子不戴好?旁邊30下!」
唉∼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!
反正只要是出狀況被罰,如果又是我們憲兵的,
班長都喜歡再加上:你們憲兵不是OOXX嗎?
在陸官受入伍訓,印象中較深刻的就是野外戰鬥教練,
不斷的背口令詞:敵軍一股,刻正於XX高地……。
從單兵、伍攻擊、排攻擊,走不完的先鋒路,攻不下的七一四,
滿山遍野的跑,一下攻山頭、一下開闊地作戰。
臥倒∼∼哇塞,哪來那麼多含羞草啊?
有經驗的學長都知道,臥倒後被含羞草刺到,可真是奇癢無比。
癢過知道後的我們,在臥倒時就會先挑沒有草的地方,
哪知班長明察秋毫:「還挑哩,要不要幫你舖個墊子啊?通通起立,重新跑一遍!」
「還挑?通通30下,開始!」
「再挑,你們就爬不完啦!」
就因為不敢挑了,一聞口令馬上奮不顧身的向前臥倒,
所以有位同學就這麼直挺挺的朝著一大坨的“犬類排泄物”撲過去,
太慘了!
有次上五百障礙的課,排長特別把連上三種部隊分開做比賽,
分成憲兵、花防、空軍三隊,接力比賽跑500障礙,
空軍我們比較不擔心,因為不少都是服役多年的士官,體型較“寬”。
花防部則幾乎都是原住民弟兄,個個看來驍勇善戰,
幸好一人一趟接力下來的結果,我們憲兵還是沒有丟臉。
不過這些課程,跟陸官正期的學長們相比,我們只是沾一下醬油啦!
除了戰鬥教練,也多了很多課堂課〈上啥早已忘光〉,
只是光為了要變換上課地點,部隊就要拉著走上好一段路。
在陸官的餐廳用餐,也是很了不起。
兩、三千人的餐廳,用餐是一點聲音都沒有,
所有人坐得直挺挺的,碗、筷、盤是不能發出任何一點點聲音,
兩臂夾緊、頭向前、不能嚼出聲音,這些都比憲訓的要求還高。
學弟也因為習慣性低頭夾菜〈不低頭哪看得到〉,
曾變成蹲在椅子上吃,最後站到椅子上吃〈根本吃不到〉。
陸官的餐廳大、餐盤大、菜量多,而且只能吃光光、不能留菜渣,
所以在陸官基本上是不會餓著的。
領導幹部在餐廳也是可以隨意發揮,指揮官坐在台上根本不會管,
所以我們還看過女官隊的幹部當著指揮官的面,
直接跳上桌開罵,一個踢腿就把餐盤翻掉。
說到女官隊,雖然住在不一樣的地區,但上課時總是會遇在一起。
有一次上戰鬥教練課,女官隊剛好走在我們前面,
男生的步伐畢竟比女生大,走著走著就貼到女官隊伍的後方,
我們帶隊的班長也沒有制止、也沒發表意見。
而女官隊排在最後的入伍生,因為我們跟得很近而頻頻回頭,
她們的班長發現後,立刻跑到其隊伍最後方、我們的前方,
大喊:「他X的妳們是雞X毛打結是不是?走不動,喜歡被人X啊?」
「通通有,跑步∼走∼」
就這樣,她們開始一路跑到我們看不見為止。
班長還竊笑的說:怎麼樣,班長對你們還是不錯的吧!
入伍訓短短一個月後,就要按兵科回到各兵科學校了。
這一個月的受訓,草綠服上滿是白白的痕跡,
流汗後乾掉所產生的鹽巴、汙垢,硬到讓草綠服自己能站在地上。
結訓離開時,指揮官期勉大家要做好領導幹部的角色,
也說了句讓學弟印象深刻的話:到部隊後,偶爾來點不當管教,那又怎麼樣! Part 3:掛少尉
85年12月1日回到憲校,第三隊。
憲校的生活,我想版上很多學長都很熟悉,
所以這邊就只分享一些印象較深刻的經驗。
到憲校最不習慣的,就是居然沒有人管我們了!
區隊長準備考研究所,帶我們三天之後,就由同學間自己揹值星,
除了上後山是由區隊長帶之外〈免不了也是要衝上好漢坡〉,
其他時間要上課、用餐、吃飯…等,全部是自己同學要搞定。
這突來的自由,讓同學們慢慢提升了自律,
大家都開始學習著怎麼掌控時間、分配任務,
也開始相互要求,互相督促。〈呵∼講得跟真的一樣〉
進憲校後沒多久,就有機會參與了第一次的勤務 – 元旦升旗!
之前有先拉到「堅實」營區參與演練,我們是穿便服,
那次的演練中,汽油彈是真的、石頭是真的,
或從頭上飛過、或在身旁落下,嚇壞了這群沒見過世面的菜鳥。
第一次看到憲兵的鎮暴部隊,第一次感受到憲兵不是滿山遍野的跑。
我們是穿著便服支援元旦勤務,在前一晚進駐北一女中,
學弟被分配到身上要掛兩支滅火器在胸前,還要“藏於無形”,
只好用身上的外套硬把滅火器緊緊的包起來。
元旦當天勤務結束,搭乘銀色的GMC大巴要回憲校,
結果轉上忠孝橋時排氣管就猛放砲,在高架橋上就“顧路”停下來。
沒多久,憲校指揮官的座車出現在身後,
由瘦瘦高高的上校指揮官親自站在大巴後方交管,大夥都傻眼了。
86年2月1日,我們正式掛階少尉,肩膀上多了一支棍棍,
不過就在掛階前沒多久,我們和專科班的學長起了衝突。
其實我們在憲校,基本上跟專科班的學長沒有太多交集,
有時在上課堂課時遇到,還會閒聊幾句,
路上有遇到專科班的學長,也都會問聲:學長好!
甚至有幾位學長還說:不要叫我們學長啦,你們比我們先下部隊呢!
感覺上似乎大家都頗為和氣。
不過我想,預官受訓沒多久就掛少尉階了,
可能對專科班的學長而言,多少會覺得預官過的太輕鬆了,
所以某次在餐廳用餐,衝突就產生了。
我們在餐廳用餐時,五、六位可能是二年級的學長〈記不清楚〉走過來,
直接就問我們是哪一隊的,然後說我們注意你們很久了,小心一點!
之後這幾位陸續會出現在我們旁邊,對著我們“指導”或“警告”。
某天晚上在戰技館旁,不遠處昏暗的燈光下有群人正聊得開心,
當我們要經過時,突然:「喂,他X的不會叫學長事不是?」
我們一回頭,怎麼又是那幾位學長,
心不甘情不願下:「學長好!」
「他X的誰是你學長啊?」其他人則在旁哈哈大笑。
當時學弟們真是怒火中燒,不過沒關係,過兩天就掛階了。
掛階後,幾位同學就“專程”去“巧遇”這幾位學長,
再怎麼說,我們肩膀上畢竟多了根棍棍。
之後學弟升副連長時,恰巧有一位該期的分發到學弟連上任排長,
問起此事,該排長似乎沒有聽聞,所以應該只是個案。
受訓期間還有一件事,搞到司令部和校長親自召開座談會。
我們從陸官到憲校報到後,連續兩個月都沒拿到餉,
向對上幹部反應,也查不出個所以然。
某次教官正在上關於軍刑法的課程,其中一條有關「刻扣軍餉」,
我們有位同學是台大法律系的,就直接問了教官相關的問題。
這薪餉是由誰負責?其主官管是否有連坐?按軍刑法第O條第O款,
是不是誰應處O年以上、O年以下徒刑……。
問到教官是頻頻打圓場,還問說:你是法律系的啊?三年半預官很少遇到台大的?
而我們則是直冒冷汗,因為他讓教官答不出話來,這位同學也太犀利了吧!
下一堂課時,學校馬上派了位長官來向我們說明,也承諾一定會儘速解決。
結果才隔天,事情已經傳到司令部那邊去,
司令部將級長官與校長,專程為了這件事跟我們開了個座談會,
司令部長官說:這是個作業疏失,相關人員一定會懲處,也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。
其實軍中就是這樣,都怕被做記號。
所以當時我們開這座談會,是一點開心也沒有,
因為同學追求真相的自然反應,讓我們覺得都還沒下部隊就被做記號,
以後不曉得日子會不會不好過。
既然是在當兵,體能當然不能差!
在下部隊的最後一兩個月,同學們幾乎是天天利用晚上在自我訓練,
記得學弟那時候一個晚上跑兩次3000m、伏地挺身一口氣要能100下,
怕的就是萬一自己體能太差、拖累部隊,怎麼辦?
抽完籤後,86年4月8日下部隊,
我最不想去的單位 – 憲兵訓練中心,我來囉∼ Part 4:下部隊
在學校,沒有機會接觸到部隊的實務,幾乎都是理論的比較多,
而部隊屬性各有不同,所以下部隊後的經驗傳承,其實蠻重要的!
86年4月8日,我提著大包小包來到憲訓中心第一營第五連。
當時連上的寢室借給山下的第五營暫住準備結訓,
我們能活動的空間只剩下一樓廁所旁的一間倉庫。
晚上就到營部〈三連〉樓上的寢室休息。
連長正61,從機車連調來沒多久,輔仔是大我一期的預官,
連上班長最資深的好像是520T〈只記得梯數〉。
至於排長,專36的在憲校受調查官訓,正65的也在憲校受分科教育,
所以連上只有我一個排長,那我要跟誰學、問誰啊?
當時副連長也是三年半的,即將退伍。
他說:「我要退伍了,所以也沒機會教你,自己看的辦啊!」
之後雖然掛名留守主官,但卻再也沒見過了。
那,我現在要幹嘛?我要問誰?連上有哪些人?
只能自己靠自己,靠著自己一路摸索、碰壁、被罵,
讓自己慢慢學習、一點一滴進步。
那時候,任何事都只剩班長可以問。
520T資深屆退的說:排仔,這個交給我就好,我來辦!〈然後叫其學弟搞定〉
52xT資深的:我怎麼知道,不要問我!
53xT資深的,則只講一半,或是隨便虛應一下!
53xT後期的:我不知道,可能要問學長!
就這樣,班長看起來似乎每天沒事幹,頂多支援卡戰勤,
而排長我,自己推著除草機在修草皮,自己拿掃把去維護清潔區域。
我記得那時候班長說:值星官要負責叫大家起床!
於是每天早上起床後,我就開始一個一個叫大家起床,反正都睡通鋪。
幾天後輔仔知道了,問我一句:連長會來叫你起床嗎?
營長看到我,也把我叫過去:我看你幾天了,你要會用方法解決問題啊!
隔壁連輔仔看不下去〈正63憲科,歷練輔仔〉,開始指導我處理事情,
沒多久之後,剛好調到我連上當副連長,整個性格大變,可悍的很。
在一路跌跌撞撞下,接了第一梯次的學兵,
從入伍報到、人數掌控、任務分配、教具教材,
慢慢的,我終於能掌控狀況,解決問題了。
中心的生活或許不像武裝部隊那樣複雜,但面對一群毫無軍事概念的新兵,
什麼時候會出什麼狀況,常常是很難掌控。
沒多久,專36和正65的學長陸續回到連上,
學弟終於不用再把值星帶縫在身上,也有了可以學習的對象。
正65的學長,就像老大哥一樣,出包了他扛、有好處也必定會想到我,
我也終於有個人可以一直抓著問,也有模仿的對象。
學弟那時候發現,不管是正期、專科班、預官,
其實剛開始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,若再加上沒人指導,實在很容易出包。
那時候的副連長,是名副其實的火爆浪子,
開幹時完全不留情面,我們三個排長常常被叫到面前罰站。
可能因為學弟我臉皮薄,不喜歡被罵,也很怕被罵,
也很擔心因為“預官”兩字,就要跟“無能”畫上等號,
再加上剛下部隊時跌跌撞撞的經驗,
讓學弟在面對任何事的時候,都是以戒慎恐懼的態度來準備。
兩位學長,雖然經驗豐富,但感覺上就是少了點戰戰競競的態度,
雖然凡事都還是能迎刃而解,也看他們都依舊能處之泰然,
但就是有那麼一點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慢慢的,我已經幾乎不再會被罵,
指揮部來督導時,也不再會被記缺失而要連長去夾蛋。
什麼時候該幹嘛?部隊該帶到哪裡?現在人數是多少?
當一切都已經變成自然反應,當連上班長都能同心一起完成任務,
當學兵弟兄們都能平安順利的結訓,那時候我才算真的是個“排長”。
在下部隊一年兩個月後,87年6月1日,
我晉升副連長了,而且破天荒是留在原單位。
聽說一般晉升都會調往他連,以避免在原單位產生不必要困擾,
而我是連長特別要求要留在原單位,也經過司令部與指揮部的同意,
真不曉得是真的,還是連長自己編出來的話術。
晉升副連長,也算是長官對學弟的肯定,
學弟仍然是秉持著戰戰兢兢的態度,也順利的在89年4月25日退伍。
在退伍的最後一刻,向指揮部的教官們說再見,
一些常接觸的長官,居然訝異的說:我以為你是正期的!
在離開營區的最後一刻,副營長親自過來拍拍我,說了聲:國家感謝你!
雖然服役的期間難免也出了些狀況,
不過學弟也像版上的各位學長一樣,沒有白拿國家給的這份薪水。
:smk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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輔導長也搞自戕
【官預16期】憲校及憲訓的一些照片
:shy:
[ 本帖最後由 BPeGT 於 2010-12-4 19:01 編輯 ] 85年12月,三隊的區隊長應該還是廖o欣。大概看在各位都已經陸官入伍過,所以就放大家一馬吧!我們那時也是他這位仁兄,通常跑操場都是跟著大家跑一圈,然後就不見了。
軍官,尤其是排長,要怎樣自我學習變成一個稱職的幹部,真的是充滿艱辛,因為底下的士官兵不會管你有多菜,出包就是出包;上面的老闆和資深排長常常視你為「來接手」的人,有了後繼者就自己放手不管了。能碰到好的學長,學多少,自己再領悟多少,就看個人是否用心了。
能被長官說一句:我以為你是正期的...這種話,是預官難逢的驕傲。聽到這種話,要抑制自己簽下去的衝動,也是很困難的。 兩年的預官役期有點短
正期的軍官又人數不足
"官預"和"專科班"成了基層連隊軍官中重要的角色
可惜雖勞苦功高
但都官途不順
沒聽過幾個掛星星展露頭角
回覆 4哨 BPeGT 的帖子
報告副連長:小弟也有類似經驗,我們師部上校參謀長某次到警衛排督導,本連剛好接師部大門警衛排與一分鐘待命班。
參謀長看到小弟在卡安官,特別問小弟什麼時候昇中士啊?
小弟就回:報告參謀長,我是義務役士官,應該沒機會昇中士。
參謀長就點點頭說:噢~我以為你是志願役的咧?
就這樣,一場誤會,稍息後繼續動作:xd: 原帖由 BPeGT 於 2010-12-4 06:48 PM 發表 http://www.rocmp.org/images/common/back.gif
忠貞544梯次正式入伍,理髮、領裝備、用餐、發呆、等待,
第二天一早體能編連完後,被分配在23連,編號003。
〈全連第三高,呵呵∼〉
而23連在當時康連長的帶領下,絕不是輕鬆過的,
蛙跳入列、趴下看齊,才入伍的第二天一早,就已經親身體驗到。
「你是大專豬啊!」如雷貫耳的叫罵聲,
讓學弟知道人生的另一段體驗,已經展開!
康萊誠連長是在84年3月中來到連上的吧!(我若沒記錯的話)
那時我已剩不到三個月就要退了!
他那副讓幹部及學兵認為機車到不行的操兵手段看來不僅沒變.....還更融會貫通,
我想只要經歷過的人很少人會忘記他的!
他也算是厲害的了.....能讓你我這麼的記得他......可是不簡單啊!:loveliness:
[ 本帖最後由 憲兵少尉 於 2010-12-4 23:19 編輯 ]
回覆 4哨 BPeGT 的帖子
我82年11月到23連報到時.....碰到的情況跟你差不多.....我們連上的營舍當時也是借給其他單位使用,
所以連上幹部暫時就解散到其他連上待著(非四營),
而我就自己一人先到隔壁22連~而當時22連是梯次間隔,
所以在那約一個月的時間.....說真格兒的.....還真的沒做(學)到什麼事,
所以在12月要接490梯時.....我就有點兒慌了,
而我是在接兵前才首次遇到連上的42期學長鄧排,
對於該做什麼...或是哪些要注意的,
他只對我說個大概,
說490梯學兵進來的那幾天他背值星的時候我要好好的看,
但等到第二週我一接下值星時.....我心還是茫了.....
(當時班長們在老鳥的授意下都有點兒袖手旁觀)
為此我常被叫進鄧排學長的排長室去夾蛋.....
看完你寫的.....有那麼點心有戚戚焉的感覺啦! 我覺得結訓後第一個新單位報到,是最大的震撼。
分到中心,面對這樣大的操場,這樣少的同袍(如在梯次間隔),該是很惶恐,未來如何很不確定的吧。
分到整訓單位,一開始就是體能戰技要求,最菜的人當然要求最高,這也是很恐怖的。
憲兵隊,像是板橋那種地方,一進去全連的人都在那裡,又是幾十種不同的勤務,排不完的哨表,掃不完的地,也未必見得好過。
或是像小弟我,一下部隊就去頭寮連,既不整訓,人又不多,又沒什麼勤務壓力,應該是不錯的選擇...不過,剛從台北近郊的憲校結訓,在大都市裡混久了,突然之間,要鐵路公路坐車兩三個小時,到那樣偏僻的地方報到,其實當時是有被「充軍流放」的感覺。
當然,每個人待過的單位不同,對於部隊的回憶和感覺也就很有差異,這就是為何常常聊這些都不會煩的原因。